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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白蛇传》的故事对中国人来说家喻户晓，影视作品、舞台作品、文学作品都做过解读，如何把这个故事用舞蹈语言再讲一遍？广州芭蕾舞剧院最新原创芭蕾舞剧《白蛇传》在北京正式开启全国巡演，这部由王舸担任导演的芭蕾舞剧，讲出了一个不落俗套的白蛇传奇。

这部芭蕾舞剧并没有将传说故事做太多改动，却有着王舸作品的风格特征，观看该剧首演时，有时会令人想起他执导过的《五星出东方》《天路》或是《歌唱祖国》。王舸是善于编群舞的。有时候观众对王舸作品中群舞的喜爱，甚至超过了对男女主角的喜爱。他常常把叙事的功能交给群舞承担，还能在众多人物关系中呈现幽默诙谐的桥段。《五星出东方》中，集市舞俏皮魔性得让人“上头”，《歌唱祖国》中，产房外等待的男士们个个透着焦灼。而在《白蛇传》中，许仙的保安堂开业后，寻医问药的人鱼贯而至，白蛇施展法术药到病除，帮助许仙成为一方“神医”。大病初愈的人们自然跳起欢乐的舞步，甚至手牵手来了一小段“四小天鹅”的行进步，一个是西方的经典芭蕾桥段，一个是穿着“古装”的中国传说，如此巨大的反差，很高级地戳中了观众的笑点。

小人物是群舞的灵魂，不仅起到叙事的作用，还能营造全剧的氛围感。剧中，法海身后常常出现四个和尚，寓意佛家所言“贪嗔痴”等妄念，他们经常“围观”法海，像镜子一样照见他的内心，他们也会参与剧情的发展，以浮夸的姿态递上解救许仙的灵芝。这类人物在王舸的舞剧中也很常见，他们可以是剧中人，可以是局外人，甚至可以是演员在“拟物”，在《白蛇传》中就是和尚、小市民，甚至西湖里的其他生灵，他们时刻与主角产生微妙的互动，并不让人觉得舞台上“太满”，反而妙趣横生。

王舸也善于处理细节，《白蛇传》中也体现得非常明显。剧中，法海心里想着和自己纠缠不清的青蛇，洗脚时直接把脚伸向水盆，一不小心烫了脚，脚上吃痛手上一紧，一串佛珠愣生生被扯断，珠子散落一地，再也收拢不回。剧中将法海心乱的场景，用这样一个适合舞台呈现的细节表现，十分巧妙。

大概因为细节的呈现让人感到惊艳，主角白蛇与许仙的唯美表现反而并不出人意料。无论是白蛇与许仙的缠绵爱恋，还是许仙在端阳节被吓倒，抑或是被救醒的许仙要在白蛇与法海之间做出艰难抉择，都有很美的舞段表现。

虽然《白蛇传》作为“芭蕾舞剧”，但王舸没有按照传统古典芭蕾舞剧的路数安排全剧，既毫不吝啬地使用了很多芭蕾舞技巧，也给演员们加入了相当多的中国舞上肢动作。芭蕾舞者标志性的长腿化作蛇的柔软身体，灵活的上肢动作能够保证叙事的功能，又形成中国风的审美风格。剧中还有一些纯展示性的舞段，芭蕾的动作被巧妙穿插，并不因为演员们穿着古装而违和，中西舞姿交融并不让人觉得突兀，完全让观众坐得住。

记者：韩轩

来源：北京日报客户端